马来西亚的稀土丑闻,被香港【苹果日报】揭发并公开所有真相!请大家分享出去。。。
設於馬來西亞關丹的稀土提煉廠Lynas,去年十二月運作以後,旁邊河流沿岸樹木瞬即枯死,最少一公里長的光光禿禿樹枝,像一列危險警報。而一場對抗稀土輻射禍害的抗爭已經展開,而且比三十年前激烈,現代馬來西亞環保人士,絕不妥協。
三十年前,稀土廠產生的輻射禍害,已經在怡保出現過。當時日本三菱子公司「亞洲稀土廠」在馬來西亞怡保紅泥山村設立當地第一間稀土廠,一九八二年運作,生產的稀土,是製造智能手機及飛機等科技產物的原材料。可是,提煉稀土及其後產生的廢料,會釋放致癌輻射有毒物質,一九八四年引起當地人大規模抗議。一九九四年日本公司自動撤走,怡保廠房停止運作,並於○三年拆卸。但政府指留下的稀土廢料,最少要三百年才不會對人有害。
漁民不敢吃海鮮
三十年後,全球最大的稀土廠又在馬來西亞登陸,位於關丹格賓工業區的澳洲稀土礦業公司Lynas,去年十二月正式運作。該廠位處一條河流中游,廠房靠近河岸,河流流經五公里滙入大海。環保人士擔心,在沒有完善監察制度下建立稀土廠,對附近居民及環境生態,會造成極大危險,於是發起參與吉隆坡一月十二日舉行的一一二大集會,強烈要求關丹稀土廠立即停止運作,撤出馬來西亞。
攝影記者分別到怡保及關丹廠房觀察。怡保的舊廠房原址約有十個足球場大小。而位於關丹的稀土廠Lynas,比怡保廢棄廠房大最少一百倍。正在運作的關丹稀土廠旁邊河流,有奶白色及黃色污水流入,浸在河水的樹木,都已枯死,所有樹葉都掉下來,沿河枯枝景象,綿延最少一公里。這種情況,當地居民從未見過,懷疑與稀土廠排出的污水有關。另一方面,Lynas稀土廠所在的格賓工業區距離巴洛漁村只有五公里,河水會流到巴洛漁村。自從工業區發展,村民說河中的螄蚶打開就有化學味,當地居民已不再吃自己捕捉的海鮮,只賣到附近的酒店及海鮮菜館。
參與一一二大集會的華裔獸醫潘家耀說,關丹今年一月下了一場豪雨,「大雨後這裏全氾濫了,廠內的防洪水道浸過了就湧到這直通大海的河,不知有多少廢料外洩了。」為保護關丹環境,他決心走到前線抗爭。「我們試過苦行,由關丹走到吉隆坡,十四天三百五十公里走破一雙鞋子。」他苦行,是受香港年輕人啟發;他發聲,是為了自己孩子,也為了正義感。
潘家耀和盟友在稀土廠外的大馬路旁平整土地,找來兩個貨櫃當前線基地。他們曾到高等法院示威,以車隊包圍稀土廠,這些在馬來西亞算是非常激進的抗爭行動。「我不是完全反對稀土廠,但不應設立在貪污成風,像第三世界國家的馬來西亞,他們沒有能力管理這樣高危的新科技。」
「不想再做逃兵」
潘家耀的戰友周國錢,三十年前居於怡保,當年遇上稀土廠問題,當了逃兵,想不到現在居於關丹,稀土毒害危機又找到面前,歷史真的會重演,但今趟,兒孫滿堂的他,不肯再逃:「再走就是罪人,對不起自己的子孫。我要把真相告訴大家,不想再做逃兵。」
這是他的證言:一九八二年日本三菱子公司Asia Rare Earth在怡保紅泥山村開設亞洲稀土廠,那個年代人民知識水平低,只知道是做飛機金屬的廠,還高興日資工廠薪金比較高,爭相到稀土廠工作。後來有印度人在廠房外放牛食草,不久牛隻全部死亡,加上不少稀土廠工人相繼染病,村民開始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工廠。「我當時有位很要好的朋友在廠打工兩年,之後每天也頭痛得很厲害,每天也要吃八粒頭痛藥,後來三十多歲便死了。」周國錢說起當年往事,多次嚎哭。
怡保當年有一位絕不妥協的鬥士丘運達,今天六十九歲,知道關丹稀土戰線再起,義無反顧去聲援。他當年是霹靂反輻射抗毒委員會的主席,家裏客廳掛着「反輻先鋒」木牌匾,是紅泥山村全體居民送給他的。攝影記者問到有沒有後悔當年因抗爭而被扣留兩個月,他聲線最洪量又堅定:「你話呢?」鐵漢還留着當年反輻射抗爭照片,其中一張,見到丘運達一個人拿着寫有「絕不妥協」的紙牌,獨個面對着一班戴上頭盔手持警棍的防暴警察,當時,他只有三十多歲。
曾在亞洲稀土廠工作的女工黎群,一樣三十年抗爭不斷。當年她知道廠內有輻射後立刻辭職,可惜已經懷孕的她,最終生下雙目失明及智力受損的兒子謝國良。謝國良去年辭世時,剛好三十歲。他睡的床,母親仍然留在家裏。「他每晚就睡在這裏,把窗簾掛在床邊,不讓光管照到他……三十年了……三十年了。」
因為經歷昨天怡保的污染,今天的馬來環保人士,誓保關丹,對抗稀土廠之戰,絕不妥協。
攝影:林亦非 撰文:冼麗婷
转自: 蘋果日報